出品 | 搜狐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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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张雅婷

编辑 | 杨锦

近日,游戏手机厂商黑鲨科技陷入“欠薪风波”,多名前员工在CEO罗语周的社交账号下留言,要求发放裁员赔偿金,还有被裁员工前往黑鲨上海办公地拉横幅讨薪。

搜狐科技了解到,自2022年8月底开始,黑鲨科技一共进行了5轮裁员,员工规模从一千多人缩减至一百人左右。有前黑鲨科技员工表示,“赔偿方案是N+1,赔偿金规模或达8千万元。”

一位仍有十几万元赔偿金没拿到的前黑鲨科技员工告诉搜狐科技,“现在CEO、CFO、董事长都联系不上,我打电话给CFO吴伟智但被拉黑,CEO罗语周手机关机了。”

黑鲨深陷困境的直接导火索是,2022下半年腾讯放弃收购黑鲨、外部资金引入失败。更深层次的原因在于,黑鲨手机业务面临大环境急剧转冷、差异化优势消失殆尽的困难,而VR业务在缺乏资金支持的情况下难以为继。

员工自述:还有十几万元赔偿金没拿到,讨薪发现CEO关机

“罗语周、吴世敏、吴伟智,你们睡得着吗?”

“黑鲨科技欠薪不发,还我血汗钱!”

1月10日上午,林丹(化名)与约三十个被裁员工来到杨高南路1998弄,也就是黑鲨上海办公地点拉横幅讨薪。“公司CEO罗语周办公室之前在这里,但我们去的时候他不在。”

林丹在黑鲨做了3年研发,去年被裁,按照N+1的赔偿方案应拿到十几万元赔偿金。不过,目前她只拿到2000元,公司还发来短信称,遇到巨大的经营困难,离职补偿金暂时不能按照约定的金额全额付款。

她告诉搜狐科技,裁员赔偿金公司分六次发放,这本身就不合规,但我们没有办法。然而,1月10日收到第一笔赔偿金只有2000元,按照规定应该有3万元左右。

从公司去年9月的第二批裁员开始,林丹就知道公司可能出问题了。“当时有风向说腾讯不收购了,公司不做VR了。”

但国庆回来之后,领导还安慰大家:公司还在继续找融资,产品还要继续做。即使找不到融资,腾讯也给了1.75亿元的赔偿金,够发6个月工资,公司近半年维护还是能正常进行,大家不用担心。

据了解,腾讯放弃收购黑鲨,是黑鲨陷入困境的直接导火索。外部资金引入的失败,使得主营业务并不出色的黑鲨难以维持较大体量的团队。

现在,林丹告诉搜狐科技只有一个诉求,就是希望公司将裁员赔偿金发放下来。

她告诉搜狐科技,现在领导完全联系不上,经理和总监级别的领导全部被裁了,只剩下VP级别的高管。“CEO、CFO、董事长都联系不上,我打电话给CFO吴伟智但被拉黑,CEO罗语周手机关机了。”

黑鲨裁员规模上千人、赔偿金规模或达8千万元

有前黑鲨员工告诉搜狐科技,公司一共进行了5次裁员,2022年8月份公司还有一千多人,现在只剩下一百人左右。

由于黑鲨给员工的赔偿方案是N+1,裁员规模涉及一千人左右。该员工表示,赔偿金规模或达8千万元。

此前,黑鲨一共有四条产品线,分别是VR、手机、外设、互联网。目前,黑鲨仅留下互联网运营团队,该部门负责游戏预装、内置广告,由于有产品还在维护阶段,相关业务还有收入。做散热背夹的外设团队暂时还没有离开公司,该团队被卖给了其他公司。

据了解,黑鲨的5次裁员仅用时5个月。“公司倒得非常快,知道裁员之前我们也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都是在正常运行的。”

2022年8月,黑鲨进行第一批裁员,当时裁员对象主要是手机业务,公司希望主力做VR产品。

2022年9月,腾讯收购黑鲨计划搁浅,黑鲨进行第二批裁员,涉及VR团队。

2022年10月,黑鲨进行第三批裁员,主要涉及VR团队。

2022年11月,黑鲨进行第四批裁员,本次裁员规模最大,基本上一个部门只剩一两个人。

2022年12月,黑鲨对残留业务做支撑的人也进行了裁员。

黑鲨手机去年出货量仅为几十万量级

大规模裁员、欠薪的背后,黑鲨直面急剧转冷、竞争激烈的手机市场环境,生存情况岌岌可危。

从手机大盘来看,2022年1-11月,国内市场手机总体出货量累计2.44亿部,同比下降23.2%。游戏手机这一细分品类表现同样低迷,鲸参谋数据显示,与去年相比,今年1月至9月游戏手机累计销量约320万,同比下滑近40%,累计销量额约76亿元,同比下滑39%。

市场空间面临挤压的同时,黑鲨这类小众品牌还需直面头部厂商的竞争,后者在品牌影响力、研发实力、供应链话语权等方面都有着更大的优势。

潮电智库董事长孙燕飚告诉搜狐科技,小米、荣耀、OPPO、vivo等头部厂商均推出了强调游戏体验的手机,也占据着游戏手机市场的主导地位。

上述鲸参谋数据显示,游戏手机市场排名前五的分别是小米、vivo、一加、OPPO和真我,黑鲨名列第六,市占率仅为4%左右。这意味着,黑鲨年出货量仅为几十万量级。

从产品层面来说,在孙燕飚看来,诸如黑鲨等小众品牌推出的游戏手机已经很难做到差异化体验,特别的外观设计、操控体验等都被头部厂商学到了。“产品没有创新的话,就没有小厂商的生存空间了。”

对于黑鲨来说,在既没有市场规模优势,也没有产品差异化优势的情况下,要想“活下去”,“傍大腿”无疑是最好的出路。不过,随着腾讯对黑鲨收购计划的搁浅,黑鲨转向做VR、另寻增量市场的愿望也落空了。

以Meta的发展可以看出,要想进入VR行业,前期的巨额资金投入几乎难以避免。据了解,Meta的VR产品目前在全球排名第一,但其Reality Lab部门在2022年前三季度已经亏损了超过90亿美元,2021全年也亏损了超过100美元。

手机“小而美”时代落幕

黑鲨“大厦将倾”,也是“小而美”手机厂商生存情况的一个缩影。

当手机市场停止高速增长,行业头部化现象愈发明显,小众品牌或退出历史舞台,或选择投靠巨头,手机市场“百花齐放”的时代已经过去。

2022年7月,吉利旗下星纪时代正式宣布收购魅族,前者持有魅族科技79.09%的控股权,并取得对魅族科技的单独控制。

2021年6月,一加回归OPPO,成为OPPO旗下独立运营的品牌。一加创始人刘作虎向员工强调,希望大家要有危机感,也更要有企图心,让一加不止于“小而美”。”

2021年初,字节跳动宣布停止坚果手机研发。在这之前,字节跳动收购了锤子科技商城、手机业务,原坚果手机团队加入字节跳动后更名为新石实验室。

2019年,360创始人周鸿祎正式宣布退出“可怕的手机市场”。也是在这一年,美图手机官方宣布关闭手机业务,并表示自身体量小,无法降低成本去迎合愈演愈烈的价格战。

这些小厂商的发展现状,似乎也印证了前中兴通讯副总裁罗忠生的观点。“手机主要通过走量来保证销售规模和收入,在这样的模式下,规模化、全成本的管控、供应链的掌握,以及品牌化,是企业成功的基本要素。”

在手机市场高速增长的时期,大品牌“吃肉”小品牌也能跟着“喝汤”。但随着智能手机进入存量市场,甚至面临大幅下滑时,头部厂商都在尝试开拓新业务寻找新增量,小众品牌的生存压力也可想而知了。

“电竞手机注定要消亡。”刚升任小米集团总裁的卢伟冰在一个月前的预言,或将成为黑鲨发展历史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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