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邦昌是永静军东光张家湾(今河北东光县大龙湾)人,张氏家族是当地的名门望族,但是张邦昌的家境却不是太好。他从小性格放荡,喜欢和地痞流氓结交。父亲害怕他惹出事端,便把他送进私塾学习。15岁那年,张邦昌参加县试时考上了生员(秀才)。20岁那年,参加礼部举行的省试时考上了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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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张邦昌踏入了官场。尽管张邦昌没多少真才实学,但是一笔好字也让他在当时赢得了不少的赞誉,再加上极其善于阿谀奉承,因此一踏入官场便官运亨通。不久后,他就做上了大司成。后来因为训导失职,被贬为提举崇福宫,管辖光、汝二州。政和末年,由洪州的知州升迁为礼部侍郎。不到十年的时间便由一个无权无势的地方官升迁为权倾一时的朝廷大员,这在当时是非常罕见的。

在朝廷为官期间,他不惜一切手段讨好自己的上司。有一次,他的顶头上司、丞相李纲的老母过生日,张邦昌除了精心准备一份厚礼之外,还全程参与组织策划,跑前跑后,忙得不亦乐乎,当时的人讽刺说李纲的老母是其“二母”。为了讨宋徽宗的欢心,他上奏宋徽宗说:“陛下,自崇宁以来,天下祥瑞之物屡见不鲜,宜取其大瑞增制旗物。”宋徽宗本是个只知尽情享乐的昏君,听了张邦昌的上奏,非常高兴,便表示同意。张邦昌也因此于宣和元年(1119年)升迁为尚书右丞,接着转为尚书左丞,很快又迁至中书侍郎一职。及至宋钦宗即位时,张邦昌被拜为少宰即副宰相一职,成为朝廷中权倾内外的人物。

1126年,金军大举进攻北宋,宋徽宗慌慌张张把帝位传给太子赵恒,自己逃往江南。宋钦宗在风雨飘摇中登上皇帝的宝座,朝堂上下杀敌保国的呼声是一浪高过一浪。在朝臣们的强烈呼吁下,宋钦宗任用主战派领袖李纲守御京城,任命张邦昌为少宰,并宣布御驾亲征。宋朝军民同仇敌忾,众志成城,士气非常高涨。金兵见一时不能得逞,派使者前来议和。执政大臣李邦彦、张邦昌等人贪生怕死,力劝钦宗答应这些屈辱的条件。

钦宗听信了张邦昌的谗言,派康王赵构和张邦昌为人质入金求和。当年二月,北宋大将姚平仲打算率兵偷袭金营,生擒金兵统领宗望。不料,消息泄露,宋军大败。这一下可惹恼了宗望,他提审康王和张邦昌,怒责宋方“背信弃义”违反和约,张邦昌以为必死无疑,手足无措,痛哭流涕,连说夜袭绝非朝廷本意。宗望觉得这个软骨头日后尚可为金人所用,就饶过了他。

此后宋钦宗送肃王赵枢为人质换回康王和张邦昌,回到宋营后,钦宗以为张邦昌辩白有功,加官太宰兼门下侍郎,并亲签了割三镇协议,又任命张邦昌为河北路割地使,罢免了李纲。从此张邦昌取代李纲成为朝廷的宰相,权倾一时。

钦宗的屈辱投降之策激怒了众多的爱国之士。太学生陈东率太学诸生在宣德门下伏阙上书,要求复李纲之职,数万人群起而应。钦宗在无可奈何中又恢复李纲的职务。金人忌惮李纲的智勇又顾虑耽搁日久宋军援兵到来,就撤兵北归。金兵撤走后,钦宗以为从此天下太平,徽宗也回到了东京,他们二人又过起了花天酒地的生活。好景不长,金国宗翰又开始率领大军进犯中原,宋朝再度陷入危机。主战派为阻止钦宗再续割地议和之议,纷纷上书指责张邦昌通敌,乃社稷之贼,钦宗只得贬张邦昌为观文殿大学土、中太一宫使,停止割地之议。

但是那年冬天京城被全面攻陷。金兵将东京洗劫一空,又乘胜俘虏了二位皇帝。金人因劳军远攻,力量有限,又怕宋军民不服,故而不敢直接实施吞并,他们认为张邦昌容易控制,因此要求北宋降臣们递呈劝进表,拥戴张邦昌为帝。一些善于看风使舵的人为保全性命,在早已写好的劝进表上签了名。金人认为这一番铺垫可以告一段落,于是在靖康二年二月向张邦昌宣读册文:

“太宰张邦昌,天毓疏通,神姿睿哲,处位著忠良之誉,居家闻孝友之名,实天命之有归,乃人情之所傒,择其贤者,非子而谁?是用册命尔为皇帝,国号大楚,都于金陵。自黄河以外,除西夏封圻,疆场仍旧。世辅王室,永作藩臣。”

但是张邦昌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一再推诿。于是金人放出狠话,如果到初七张邦昌还是不肯当皇帝,或者是城中的官吏军民不拥戴他做皇帝,那么就先杀大臣,再纵兵血洗汴京城。事到如此,百官纷纷来拜请张邦昌早日即位,以免除杀身之祸。到了初七,统制官宣赞、舍人吴革起事反抗,当即遭到金人的镇压。张邦昌见局面已临近不可收拾,遂决心乘机登基即皇帝位。

靖康二年(1127年)三月初一,张邦昌入城。文武百官数千人,士庶百姓上万人都挤在城门口等着看他。为了掩人耳目,他自尚书省恸哭上马,至阙庭又恸哭,及幕次更帝服,少顷,北面再拜谢恩。金使跪进册命国玺,再拜谢。接着宣布“大楚”王朝建立,就这样,伪楚皇帝张邦昌登上了历史的舞台,成为一名不折不扣的汉奸。

金人走后,张邦昌又假惺惺地脱下帝袍,换上赭袍,使用红罗盖,正式坐上了文德殿的金銮宝座,开始调度百官、安抚百姓、与金人交涉。张邦昌被推上皇位到下台,前后共33天。在这33天中,据说他不在正殿处理国家事物,不举行朝廷例会,不出来接见大臣,不自称朕,发布命令使用“手书”而不是诏书,自称“余”而不敢称“朕”,受群臣称“相公”而不敢命以称“陛下”,禁宫中所有门户都加以锁封,封条上题写“邦昌谨封”。这些都显示了这位“儿皇帝”谨小慎微、如履薄冰的心情。

因为没有能力压制宋朝人民的反抗,致使全国局势依旧非常的混乱,这引起了金人的强烈不满,当年四月三日金人把张邦昌的帝位废除。至此,存在了33天的“楚国”政权寿终正寝。

四月二十五日,康王赵构继承皇帝宝座,这一举措受到了当时宋朝遗臣们的大力拥戴,朝野上下一片欢腾,人们以为收复河山的时机已到,热切地盼望康王赵构的到来。张邦昌见此,迅速地调整自己策略,又把宝押到赵构身上,急忙率官吏等乘舟下汴,前往南京,朝礼迎请康王。为了赢得康王的原谅,见康王后“伏地恸哭请死”。自谓“所以勉循金人推戴者,欲权宜一时以纾国难也,敢有他乎?”极力为自己的“叛国”行为辩解。五月,赵构在应天府登基称帝,是为高宗,改年号建炎。张邦昌跪地称贺。高宗封他为太保、奉国军节度使、同安郡王,五日一赴都堂参决大事,不久又擢为太傅,位跻三公。

为了赢得赵构的欢心,他抓住赵构好色的特点,不惜把自己美艳绝伦的养女和香进贡给皇帝玩乐。据宋人编写的《顺堂遗事》记载,为了赢得赵构的欢心,张邦昌颇费了一番心思。和香是他多年前预备的一个“筹码”,收养和香的目的是为了防备不时之需,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文中记载,张邦昌为了让和香更加具有“杀伤力”,特地聘请妓院的老鸨来专门地训练和香的“媚功”,使得他锻炼出超人的迷惑男人的魅力。和香进宫后,“不辱使命”,赵构也马上就迷恋上了这个美貌无比的女子,整天花天酒地,无心处理朝政。张邦昌的心思也没有白费,他迅速地获得了赵构的器重与信任,重新获得了丧失已久的权力。

但是好景不长,不久,金兀术率领金兵又攻打到城下,军队的紧急情报送不到皇帝手里。因为和香告诉宦官,不准往里送信。等金兵攻破宫门,赵构才慌慌张张地从后官门逃命。和香在忙乱中跑不迭就被金兵给捉住了。和香打扮得妖里妖气,跪在金兀术面前,拿腔拿调地说:“妾本想缠住赵构,敬候四太子驾临……”金兀术仔细一看和香,真是国色天香,心里就有几分喜欢,想把她收留下。但又一想,不行,和香这是卖主求荣,留下是个祸害,就下令给杀了。

此后,金兀术大军一路上如入无人之境,横扫了大半个江南,南宋小朝廷岌岌可危。南宋朝臣们把这一切归罪于张邦昌父女的所作所为,纷纷告状。孟太后从张邦昌当儿皇帝起,就恨在心里,又加上他进和香惑主,就强烈要求赵构下令把他处死。同时,还有人还告发说张邦昌在皇宫禁内有玷污宫人行为,赵构这才下诏:“邦昌敢居宫禁,奸私宫人,可以见其情状。”六月,张邦昌被贬至潭州“安置”,“令监司守臣常切觉察”,饮食起居,所有行动每月都要向尚书省报告。

几个月后,金兵又以张邦昌被废为由来犯。在当时民意和主战派的强烈要求下,高宗不得不于同年九月下诏将张邦昌赐死,派殿中侍御史马伸前去执行。其实赵构挺同情张邦昌,但由于宫内外的一致反对,他也没办法。在张邦昌被正法以前,就宣布了:“张邦昌赐死,不予株连九族。”据说,张邦昌在长沙跪听诏书后,还“徘徊退避,不忍自尽”,执行官严令迫之,张乃登上潭州城内天宁寺的平楚楼,仰天长叹数声,自缢而亡,结束了他耻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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